四川：成都平原最早人骨、有望揭开古蜀人来源之谜

2018年03月16日 来源：四川日报

出土的折沿圈足罐。受访者供图

四川人的祖先从哪里来？随着科技考古的展开，答案有望揭晓。记者3月15日从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获悉， 在对成都平原发现的最早古城——大邑高山古城的研究中，考古人员通过陶器的器形，以及出土人骨拔掉上颌 侧门齿的习俗，已基本可以推断最早的古蜀人很可能分别来自西北地区和长江中游地区。目前，对大邑高山古 城出土人骨的同位素检测正在进行。古蜀人来源的最准确结果，有望在两三年内揭晓。

高山古城居民有拔牙习俗

大邑高山古城，位于成都大邑三岔镇赵庵村。2003年，成都市文物考古工作队在对古城周边环境进行调查

时，发现了这座城址。2015年，对高山古城的发掘正式开始。一年以后，考古人员宣布这处古城址距今大约 4500至4000年左右，比宝墩古城更早，是目前已发现的成都平原最早古城址。

这座4000多年前的城址，保存了丰富的遗迹。在1600平方米的发掘范围内，出土了116具人骨，年龄最小 的不足1岁，最大的已超过45岁。保存良好的骨骸可以看出严重的扭曲变形，似乎经外力绑缚所致。这批人骨， 是成都平原发现最早的人骨，也因此成为考古人员了解最早的成都人情况的密码。高山古城考古现场负责人刘 祥宇表示：通过DNA的提取和鉴定，与其他地区人骨DNA进行对比，对讨论成都人的祖先来自何处，有极为重 要的帮助。

在DNA鉴定的结果出炉之前，考古人员已经发现蛛丝马迹。刘祥宇说，在116具人骨中，有十几例成年人 骨出现了拔掉上颌侧门齿的情况。这可不是牙齿的偶然掉落，而是一种风俗。原来，这种拔牙习俗，起源于山 东半岛海岱地区，在大汶口文化(距今约6500—4500年)中特别流行。这可能是一种成人礼，也可能和宗教信仰 有关。考古人员推测，两个相隔千里的地区有相同的习俗，可能是风俗通过人群流动传播而来。这个推测拥有 严谨的依据：因为在湖北的石家河文化(距今约4600─4000年)中，也流行这种拔牙现象。而石家河文化，大致 就处于大汶口文化和宝墩文化分布区之间。再往西北和南方探寻，可以发现陕西、青海、宁夏以及云南、贵州 甚至西藏等地区都没有这种习俗。成年后拔掉上颌侧门牙的风俗，极可能就是沿着长江流域一路向上游传播 的。

十几具人骨出现拔掉牙齿情况，对揭晓古蜀人来源的终极秘密，提供了多种证据链的珍贵一环。

刘祥宇说，在高山古城遗址发现这批人骨以前，关于古蜀人的来源，考古界一直有两种传说。一是来源于 长江中游，这是因为有专家通过两地出土的陶片、陶色的对比，认为成都平原宝墩文化出土的陶片与湖北石家 河文化的陶很像。此外，在茂县营盘山遗址发现以后，成都平原的先民也被认为是从西北的甘肃、青海地区迁 徙而来，最终进入成都平原。推断的证据之一，是营盘山遗址出土的彩陶带有明显的仰韶文化特点，这种距今 约6000年至5000年的彩陶文化，分布在整个黄河中游。此外，工作人员还在遗址中发现了小米这种旱地农业作 物，也是典型的黄河流域史前风格。

如今，这两种推测在大邑高山古城遗址都出土了相关证据。刘祥宇说，在高山一期遗存出土的陶器和石

器，制作都较为精致，应该属于从其它地区迁移而来。根据器形等特征，推测风格更接近西北地区。有意思的 是，在高山古城三期，出土的陶豆却一般流行于长江中游地区。结合人骨出现的拔牙现象，刘祥宇认为，高山 古城的古蜀先民之构成，应该可以佐证专家提出的两大来源：西北甘、青地区，以及长江中游地区。